蝙超贺年Day.01 戈培尔效应
·贺年五十天的第一天，有一点小紧张。
·没脑子的甜饼，文风有点搞笑艺人。
·事实证明赶稿是需要ddl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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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培尔效应：谎言重复一千次就会成为真理。
1
超人最近多出了一个烦恼。
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忽然就被广大的人民群众一致认为“恋爱”了。
对象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搭档，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
拉奥在上……这听起来简直像个惊悚故事。
好吧，首先，他必须谴责自己，他不该在写不出稿子的时候摸鱼，不该无聊的去刷正联的粉丝论坛，不该看到那些被称为同人文的东西——那震撼实在太大了。当他看到类似于“蝙蝠侠邪魅一笑把超人推倒在床上”的描述的时候，那只可怜的鼠标直接在他手底下死无全尸。
其次，他必须严正声明，他习惯于用超级听力听取世界的一切，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而不是为了听世界各个角落的人们是怎样津津乐道蝙蝠侠与超人的“恋情”的！而且地球人的想象力真的丰富到不可思议！仅就他不小心听到的那一部分来说，都早就能把所有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纯爱虐恋无厘头乃至玛丽苏都给演上千八百个不同版本，这实在太可怕了。
最后也最惊悚的一回，是有一次他们非常普通的解决了搞事的反派后，他非常普通的伸出手把受伤的搭档从地上拉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围观群众里传来了几声嘹亮的“在一起”。
对，嘹亮的。不必用上超级听力，他相信蝙蝠侠一定也听见了。
不过相比起他的尴尬和不知所措，蝙蝠侠显得十分冷静——超人在这一刻忽然羡慕起了他黑漆漆的面罩——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毫无波动：“回蝙蝠洞，Clark，这次的事件还有需要分析的地方。”
他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蝙蝠机在战斗中损毁了，所以他又按照习惯、十分自然的架着蝙蝠侠的手臂一起飞了起来。
带人起飞的一瞬间人群的起哄声响了绝对不止一个八度。
氪星人觉得自己的头简直要比刚刚被反派直接用魔法砸中还要更疼一点。
于是，终于有一天，当Clark在星球日报八卦版头条看到“蝙蝠侠与超人，世界最佳拍档OR世界最佳情侣”新闻的时候，内心居然已经平添了几分淡定。
他镇定的指着那硕大的标题问：“Lois，我们为了赚销量已经这么拼了吗？”
Lois却耸了耸肩膀：“销量当然是一部分，不过我倒不觉得这完全是捏造。”
？？？？？？？？？
怎么会连Lois也这么想？？？这个世界疯了吗？？？
镇定崩塌了。小记者的眼神中透露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因为，你看。”
Lois指了指正文，示意Clark看看里头配的那些照片。
第一张是超人扭过头来与蝙蝠侠对视，嘴角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微微上扬。
第二张是蝙蝠侠把昏迷的超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搂进怀里。
第三张是一次得来不易的胜利后，兴奋的超人一边傻笑一边给了身旁并肩的搭档一个大大的拥抱。
……
第六张是超人和蝙蝠侠温柔的亲吻着彼此。
……
“等等、等等！”Clark几乎要尖叫了，“最后那张照片是什么？！”
“cosplay，一种粉丝文化，你应该很了解。”
“我知道什么是cosplay——但为什么要把这样的照片也放进报道里来？很误导人不是吗？”
“可以作为一种典型例子来表达群众看法嘛。“
“…………”
“呃，可是，Lois，你不觉得这可能也仅仅是……”Clark平息了一下混乱的大脑，尝试组织了一下语言，“关系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Just best friends？”
Lois从上到下把他审视了一遍，顿了顿，最后中肯的点了个头：“好吧，也许是的。毕竟有时候我的确搞不太懂直男眼中的友情。”
2
再然后是一场采访。
彼时正义联盟刚刚结束一场战斗，超人顶着噼里啪啦往下落的砖头钢筋，用超级速度换上西装、放下头发、戴上眼镜，一键换装成平凡不起眼的小记者模样混进了现场采访直播的队伍里。超级英雄们还没全部离开，Clark盯着正用灯戒幻化出各种各样的指示标识来指挥救灾和疏散群众的绿灯侠，决定用他来应付一下工作——反正Hal一向闲得慌，应该不介意和记者随口扯两句。
事实证明Hal确实不介意。他甚至十分自然的向Clark抱怨起来：“这些该死的反派们，我简直想求求他们下次别在城市里开战了！打不赢也要用一大堆的善后工作来恶心死我们吗？”
——也许他们就是这么打算的，Clark默默的想。
“蝙蝠又是第一个不见的！这个只知道使唤人、一点小忙都不肯帮的混账！”
——不，如果你知道在之后签下巨额战损账单的人究竟是谁的话，你现在一定不敢这么说。
“奇怪，热心肠的蓝大个今天怎么也不见了……哦老天，就算赶着约会起码也挑挑时间，体谅体谅可怜的绿灯侠吧！“
——抱歉，你热心肠的蓝大个必须得回去工作了，他再开天窗就真的要被炒掉了，他可不想当跟你一样的无业游民……等等，约会？什么约会？
Clark的大脑瞬间当机，又瞬间灵光一闪：“约会……？你的意思是……超人和蝙蝠侠？”
不不不不，Clark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样恶意的揣测你的好队友——
然后小记者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好队友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他们俩的事？我的天，那简直太明显了好不好，蝙蝠就差把占有欲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就连说好随机的联盟值班表他俩都永远被排在一起！”
“………………”
“嘿，你还好吗？”
“还、还好。”小记者艰难的抬手扶了一下快被吓掉的眼镜，“这个消息，你知道，有点令人吃惊……呃，我的意思是，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
“怎么可能！”Hal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大家都这么想！我还去找火星猎人求证过——虽然他说那属于个人隐私不肯告诉我——但这早就是联盟的共识了！蝙蝠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有多好呢！”
拉奥在上，他在联盟的队友眼里到底是个什么见鬼的形象啊？？？
Clark的大脑彻底当机了。
于是，完全忘记了自己下一个问题要问什么的小记者，也就十分自然的忘记了告诉英勇无畏的、仍然在絮絮叨叨个不停的绿灯侠：
这场采访，是现场直播的。
是的，现场直播。谁都看得到。
3
第二天，“绿灯侠独家爆料！WF恋爱关系遭正联队友盖章”的新闻报道毫不意外的登陆星球日报八卦版，标题大号加粗，就差跳出来戳到读者的鼻梁上。
而且、是的、没有错，这份报道，还是作为第一发现人的小记者亲自写的。
被逼的。
编了一晚上自己与最好朋友之间子虚乌有的桃色关系、其间捏碎了三个鼠标、已经成功走向崩溃的Clark正把报纸捏的咔哒响。那厢Perry还在向所有人大夸特夸他发现了一个大新闻、星球日报这期大卖必须记他首功，落在Clark耳朵里简直就跟公开处刑没什么两样。
他只能在全报社同事们意义各异的目光里尴尬的微笑，拼了命才抑制住自己当场打破玻璃飞到月球上静静的欲望。
但天真的小记者并没有意识到，这还远远不是结束。
上午九点，Clark绝望的发现采访绿灯侠的视频以及自己写的报道已经刷了所有社交软件和网页的屏。有粉丝甚至已经组织起了大型祝福活动，广大人民纷纷表示“又相信爱情了”。
中午十二点，Clark接到了来自Martha的电话，他的母亲十分亲切的慰问了他的感情生活。在他再三解释自己和Bruce真的只是朋友后，Clark发誓，自己绝对在母亲的语气里听出了淡淡的遗憾——“其实你们挺合适的，真的可以考虑一下。”Martha最后说道。
Clark陷入了对人生的深沉思考。
下午三点，Clark日常翘班化身超人奋战在了大都会抢险救灾的第一线。救完人处理好现场，超人惯例微笑着想要安抚几句群众——不料群众倒真没怎么紧张，反而盯着他的一双双眼睛亮得都快发光了。
一个姑娘大声喊道：“超人，请问您和蝙蝠侠什么时候结婚？”
？？？？？？？？？
他试图辩解的“我不是，我没有”最后也只得淹没在一片热烈的欢呼起哄声中。
下午四点，身心俱疲的Clark终于回到了报社。他刚坐下想尽可能的平复一下心情，却忽然听见了角落里包括Lois在内的好几个女同事的对话。
“打赌吗，Kent和Bruce Wayne到底是不是在交往？”
“我觉得没有？Clark真的怎么看都很直。”
“哎，人不可貌相嘛。”
“Kent直不直我不清楚，但Baby Brucie可是一直活跃在八卦版头条的人，身边女伴不断的，我觉得他不可能是gay啊。”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之前有好多女人都抱怨过呢，Bruce Wayne在酒宴上花言巧语搭上她们，最后却只给一张支票打发，根本就不会和她们上床——你知道那些女人都多漂亮吗？说实话，我觉得他要么就是不行，要么就是根本不喜欢女人。”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八卦圈有点资历的都知道好不好？”
“我赌他们在一起了！都拍到了诶，Bruce Wayne请Kent在哥谭最好的餐厅吃饭，好像还送了什么礼物。他们举止特别亲密，Wayne还开车送Kent回宾馆了！我们八卦版当时看到那些照片都快疯了，这也太劲爆了！”
“别打不该有的主意啊。”
“放心吧Lois，好歹是同事，我们会保护Kent的隐私的~”
“而且啊，咱们星球日报一直只有Kent才能约到Bruce Wayne的专访——我早就觉得奇怪了。”
“是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吧……”
“嗯哼，看不出来小镇男孩还挺厉害……”
？？？？？？？？
Clark·莫名其妙就被安上了两个男朋友（好吧其实是一个）·Kent听得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一屁股摔了下去。
一旁的Jimmy赶紧手忙脚乱的过来扶他：“你没事吧，Kent先生？”
Clark的脸上写满了痛不欲生。
“没、没事，只是没坐稳……”
4
这个问题很严重，真的很严重。
Clark想，或许自己该去找Bruce好好谈谈。
超人说做就做。
于是当天晚上，刚夜巡回来的蝙蝠侠就发现自家蝙蝠洞里多出了一只氪星人。蝙蝠侠盯着超人的脸看了两秒钟，颇为冷淡的说道：“希望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给我的蝙蝠洞增加不必要的额外损失。”
超人露出了常见的、只针对蝙蝠侠一个人的略带无奈的表情：“是Alfred给我开的门。”
“那就好。”蝙蝠侠一边摘下头罩一边问，“所以你来干什么？”
“…………”
“…………”
“呃……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
一贯耿直坦率有话直说的氪星人罕见的沉默了。他的嘴唇张开又闭上，澄澈的蓝眼睛里露出明显的犹豫神色，好像接下来要说的事十分难以启齿似的。
这个反应很不超人。蝙蝠侠都有些奇怪的多看了他两眼，发现他的耳朵尖甚至带了点红色。
“什么问题？”蝙蝠侠皱了皱眉，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超人做了两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Bruce，我想你有听到过一些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传闻——”
“我确实听过，但我不觉得这需要过分在意。”蝙蝠侠反问道，“这件事很困扰你吗？”
“怎么说呢，确实有一点困扰……”也许是蝙蝠侠的态度洒脱冷静到过分了，反而让超人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似的，声音都不由小了下去，“你看，这样完全虚构的谣言愈演愈烈，甚至连正联的队友和星球日报的同事都深信不疑——是的，他们说Kent记者和Bruce Wayne的关系不一般。”他努力组织着语言：“我觉得，呃……不说个人，我想这对联盟的形象和工作也没有好处……”
蝙蝠侠打断了他：“目前来看，联盟的形象和工作都一切安好，你没必要为此担心。”
“是、是吗……”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直到蝙蝠侠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打破了寂静：“Clark。”
“怎么了？”
“让你感到困扰的，”蝙蝠侠的这个提问有些奇怪，“是谣言本身，还是谣言对象是我的这件事？”
超人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和对象是不是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换成Diana或者其他人，谣言也还是谣言啊。”
“嗯哼。”黑暗骑士的嘴角不露痕迹的往上扬了扬，“对了，我看到你的那篇报道了。”
“……报道？”
等超人反应过来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报道以后，才刚刚褪干净的红色再次砰的一下涨满了整张脸。偏偏蝙蝠侠还在火上浇油：“客观来说，还挺好看的，想象力不错。”
“…………”
超人连句“再见”都没说就光速消失在了蝙蝠侠的眼前。
“你这是又把人气走了？Bruce你到底能不能行了啊？”Dick从门后头探头探脑的露出张脸来，大声抱怨道，“就不能坦白点吗，我真是看你们俩都累。”
蝙蝠侠冷哼一声：“闭嘴。”
5
原本打定主意奉行“清者自清”原则，决定不再去理会那些无聊谣言的Clark却没想到，自己远远小看了谣言凶猛的力量。
毕竟绯闻永远是人类社会中传播速度最快、歪曲速度也最快的东西之一。
短短两天以后，超人刚一脚踏进瞭望塔，就差点被当头砸来的、巨大的绿色半透明花束吓得后退回太空里去。
“Surprise！”
Hal咧着嘴冲他比了两个大拇指。绿色的花束又瞬间碎裂开，变成纷纷扬扬的花瓣从空中落下来。超人努力辨认了一下，如果忽略掉绿油油的奇怪颜色的话，看形状应该都是玫瑰花。
他一脸懵逼的问：“发生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了吗？”
“Come on蓝大个，你都快结婚了，这还不值得庆祝？”
“结婚？什么结婚？！”
超人的心情用懵逼都不足以形容了——我要结婚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是他的好队友们显然会错了意。Diana走过来亲切的拍了拍的肩膀，语气欣慰中还带着点不满：“别装了，要不是有好多人直接把祝福礼物送到了正义大厅，我们都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好事不应该先和我们一起分享吗，Kal？”
“不，我、可是、我，我真的没有要结婚啊……”超人简直百口莫辩。
绿箭侠夸张的叫了一声，然后掏出手机划拉了两下，把一个新闻网页直接塞到了超人的鼻子底下。超人低头一看，只见一行硕大的标题，“超人承认与蝙蝠侠关系，WF婚礼提上议程”。
他再一抬头，发现他的队友们正齐刷刷的盯着他，眼神里全都写满了“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超人眼前一黑。
沙赞兴奋的蹦上前来拽住他的手晃了晃：“所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选个工作日好不好？我太想名正言顺的翘课了！”
“翘课是不被允许的。好好学习，Billy。”钢骨冷静的把沙赞拖了回来。
Barry一边啃着汉堡一边问道：“嘿蓝大个，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你们的婚礼上食物管够吧？”
“啊对了，”Diana补充道，“Kara听说了以后也很高兴，还让我问问你需不需要伴娘。”
“…………”
事情真的大发了。
超人甚至仿佛听见了自己的脑浆被煮开的声音。
众人的闹腾一直持续到了蝙蝠侠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顾问先生扫视了一圈像是要开Party一样洋溢着热烈而欢乐气氛的联盟成员们，口气显得有点不耐烦。
“你们都没事可做吗，聚在这里干什么？”
“哟，另一位男主角也到场了。”Hal愉快的吹了声口哨，灯戒幻化出了两颗大爱心，分别飞向了超人和蝙蝠侠，“喜事将近，蝙蝠你也别老摆着张臭脸嘛！”
蝙蝠侠抬手把那颗爱心挥开，平静的问：“喜事？”
“是啊，你和超人——”
“啊啊啊啊！”超人慌乱的大喊出声打断了Hal的发言，“我、我听见有人在求救，我先过去救人了！”
主席先生像只见了鹰的兔子一样，嗖的一声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宇宙中。
——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哇哦，”Hal眨了眨眼睛，“没看出来蓝大个还挺害羞的。”
“灯侠。”蝙蝠侠的语气依然没什么波动，“既然你这么闲，不如就把联盟其他人下个月的执勤全包了吧。”
6
虽说Clark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不太应该，但是他的内心深处确实有一点感激这场时机来得恰到好处的事故。
迅速救完人、留给群众一个微笑、并干脆的一飞冲天抛下潮水般凶猛的八卦问题后，Clark一边漂浮在云层上晒着太阳，一边痛定思痛的觉得自己是时候采取一些措施了。
再然后，Bruce就发现自己被单方面冷战了，不管是哪个身份。Clark自以为做得不露痕迹，实则刻意的明显，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对Bruce态度的巨大转变，Diana和Hal还旁敲侧击的询问过他出了什么事。
——还能出什么事，不就是笨蛋氪星人的钢铁脑子死活都不肯开窍嘛。
Bruce在内心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一面耐心的向Diana保证一切都好，一面顺手就给Hal再加了一个月的执勤。
（Hal：我去你妈的老蝙蝠！）
总裁先生在这周第四次被小记者拒绝了晚餐邀约后，阴郁着脸对着空气说道：“Clark，我们需要谈一谈。”
仍然没有回应。不管是戴眼镜的平凡记者还是穿制服的蓝大个儿都没出现在他眼前。Bruce确定他肯定听见了，只是还是不想理他。
这个问题很严重。
不过还难不倒Bruce Wayne。
Clark走出星球日报大楼的瞬间差点被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吓了一跳。快门的咔嚓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Clark往人群中心望去，只见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倚靠着他那辆造型风骚的布加迪跑车，正和两个记者模样的漂亮姑娘谈笑风生。
Clark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跑。
他没能跑掉。Bruce的观察力一如既往的好，毫不犹豫的挥手喊出了他的名字：“这里，Clark！”
退路被堵死了。小记者僵硬的被人群推着往里走，强行维持着镇定问道：“你来干什么？”
“接你下班啊。”Bruce回答的理所当然，“我说了今晚一起吃饭。”
“但……”但他明明拒绝了啊！
Bruce干脆的打断了他：“晚饭时间你也可以顺便完成对我的专访。”
“等等，我什么时候约了你的专访？”
“半个小时前，我向你的主编约的。”
“…………”
“上车。”不容置疑的命令式语气。
Clark清晰的听见了身后人群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他的女同事们难以掩饰兴奋的交谈。
“天啊天啊天啊！我就说他们在一起了吧！”
“就是啊！我们拍的照片怎么可能有错！叫你们不信！”
“我的上帝，亏我一直觉得Kent是直男！”
“直男又怎么样！拜托那可是Bruce Wayne！”
…………
Clark深吸了一口气，自暴自弃的一把拉开了布加迪的车门。
“你简直是疯了。”他小声嘀咕道。
“嗯，谢谢夸奖。”
Bruce冲他露出了一个称得上甜蜜的微笑，一脚踩下了油门。
7
Clark清了清嗓子，努力营造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职业记者的架势：“那我们就开始专访吧。”
“这次专访很突然，我猜你还没准备好问题吧。”Bruce非常配合似的点了点头，“我倒可以给你提供几个。”
“什么问题？”Clark有种不妙的预感。
“比如Bruce Wayne的感情现状，Bruce Wayne的恋爱计划，Bruce Wayne和星球日报记者Clark Kent到底是什么关系之类的。相信我，读者们都乐意看这些。”
“…………”
“至于我的回答嘛……Clark是一个善良可爱的男孩儿，和我遇见过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对他的感情绝不是简单的想要换个风格玩玩，而是抱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Bruce Wayne！”小记者显然被气得不轻，手上一时没控制住力道，录音笔惨兮兮的四分五裂，“你硬要拖我过来吃饭，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胡言乱语的？”
“我说了，我们需要谈一谈。”Bruce却毫无愧疚之色，“谁让你不肯见我。”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况且我并没有耽搁联盟的公事！我只是想，如果这么冷处理几天，应该能把谣言压一压——”
“第一，很显然你压不下去，他们现在都在津津乐道我们是不是吵架了、还有不少猜你这是婚前焦虑症的。”Bruce直接打断了他，“第二，到底谁告诉你那是谣言了？”
Clark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谣言是什么？”
Bruce没说话，只是用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着Clark。小记者被他看得脊背发毛，大脑终于迟钝的开始运转。
——然后彻底傻眼。
“这当然是谣言！我们又没有真的恋爱！”
“的确，但从现在开始也不迟。”
“……今天是愚人节吗？”
“很显然，并不是。”
“…………”
“管住你的眼睛，Clark，这里是公共场所。”
“…………”
“也别把椅子捏坏。”
“不，我还是不能接受。”Clark尝试着冷静了好久，却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我们当了那么多年的best friends，你突然告诉我你对我有意思……这实在太没真实感了。”
Bruce叹了口气。
然后他难得耐心的开始循循善诱起来：“Clark，在你眼里情侣是什么样子的？”
Clark愣了愣，不明所以的思考起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相互支持……”他想着自己的生父母和养父母，不由泛起点微笑来，“能把彼此视为最重要的存在，尽可能包容彼此，或许性格上还可以有点互补……”
“所以，Clark，”Bruce把手一摊，“你自己想，我们两个有哪一条对不上你说的？”
“…………”
他们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相互支持。
Bruce也确实是Clark最重要的存在，反派都帮忙确认了。
尽可能包容彼此，勉强也能算。
就连性格上的互补都完全没毛病。
Clark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没办法反驳。
“还是不一样的吧……”Clark还想垂死挣扎。
“可你也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确实。”
“我换个说法，”Bruce把口吻放得更柔和了一些，“和我在一起这件事——会让你感到非常抵触吗？”
Clark想了想，诚实的承认：“我想不会。”
“那就在一起试试吧。”
“…………”
“试试看，你不就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我了吗？”Bruce倾身靠近了Clark，认真注视着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漂亮蓝眼睛，“还有，我现在很想吻你……你打算拒绝我吗？”
8
“于是你就答应他了？”
Martha捂着嘴，拼命抑制住自己想要大笑的欲望。
“嗯……”Clark快把自己整个人埋在了沙发里，闷闷的答应道。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什么，用力摇了摇头艰难的解释道：“我答应他可以试试看，但没答应接吻……不，也不是没答应，我就是……”
——在Bruce越来越靠近的时候下意识想躲，结果连人带椅子，啪叽一声面朝天花板的摔在了地上。
小镇男孩只要一回忆起昨晚尴尬的状况，脸就控制不住的发烫。
好在Martha也没再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温柔的母亲哼着歌倒了两杯饮料递给Clark，指了指门外：“去拿一杯给Bruce吧，让他别忙活了，挺不好意思的。”
Clark应了一声，拿起杯子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见Martha带笑的声音：“我相信你不会后悔答应他的，Clark。不考虑一下还他一个吻吗？”
“妈妈……！”
这下他真是连耳朵尖都开始发烫了。
总裁先生这会儿正挽着袖子挥舞扳手，很没形象的蹲在屋外给Kent夫人修卡车——尽管看模样他自己还是挺乐在其中的。
不管是Bruce Wayne还是蝙蝠侠都是行动派。昨晚才半是忽悠的把人哄到了手，今天就直接和Clark回来见了家长，又送礼物又干苦力，在Martha面前充分树立起了一个靠谱男朋友的形象。他洗了把手，从Clark手里接过了杯子：“其实我不喜欢喝可乐。”
“那我去给你换一杯。”
“不用。”
看着Bruce喝完可乐又继续抄起扳手打算大干卡车三百年的势头，Clark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卡车我来修也可以。”
“没事，就快好了。”
“谢谢你，Bruce。”Clark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妈妈很喜欢你。”
“我的荣幸。”Bruce仰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虽然我更希望知道你很喜欢我，Clark。”
“嗯哼，说不定呢。”Clark耸了耸肩，态度不置可否。
除了嘴角的弧度明显上扬了一大截。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朴素的农家小屋里飘出来食物的香气。Bruce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工具，拍了拍蹲的有些酸痛的小腿。
Clark倚在门框上向他招了招手：“辛苦了，差不多进来吃晚饭吧。”
“好。”Bruce点点头，提着工具箱向Clark走去。一只脚刚踏进门里，Clark却突然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轻而迅速的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青年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太清晰，但Bruce猜他大概脸红了。Clark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丢下一句“就当补偿昨晚”就匆匆往里屋跑去。
Bruce站在门口，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怎么就没反应敏捷的把他按在墙上先亲个爽再说。
9
事实证明，谣言传久了的确可以变成现实。
Clark觉得他的这段恋爱从一开始就谈得稀里糊涂的。稀里糊涂的答应交往，稀里糊涂的承认自己确实喜欢Bruce，稀里糊涂的被Bruce拎到牧师跟前宣誓——
是的，他们这回是真的结婚了。
婚礼前夕他们向正联的队友摊牌了普通人的身份，并邀请了他们参加婚礼。相应的，队友们也纷纷掀掉了自己的马甲，并对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表示出了极大的震惊，比如“什么那个看起来特别普通的记者居然就是超人？”，再比如“WTF蝙蝠居然就是我们的大金主，请问我可以抱大腿吗？”。尤其Hal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被采访的时候对着满嘴跑火车的那个记者就是超人之后，嘴张的差不多能塞进去两个鸡蛋。
在Diana的提议下，他们在瞭望塔上提前做了一次庆祝。Oliver一巴掌把Hal的头拍进了蛋糕里，然后就被自家女朋友一巴掌拍进了另一个蛋糕里。Barry喝高了，非要缠着Clark去赛跑，好不容易才被安抚到睡着。Diana和Kara一人拉着Clark的一只手，一人一句的口吻简直让Clark恍惚觉得自己多了两个妈妈。还有Dick，面对着“从小的偶像马上就要变成自家人”的现实，就差抱着Clark的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他们最后闹到地球时间的凌晨才渐渐安静下来。Clark和其他几个还没喝醉的队友一起把残局稍作收拾了一番，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向门外的Bruce。
他们眼前是无限静谧的宇宙。
“你说要是在我们婚礼当天，再告诉所有人蝙蝠侠和超人也结婚了的话，”Bruce突然说道，“你觉得哪个消息才是头条？”
“作为记者，我觉得很难抉择。”Clark回答道，“你别乱来啊。”
“开个玩笑。”
“嗯，”Clark笑起来，“虽然我也挺好奇答案的。”
“Wayne先生，你是否愿意与Kent先生缔结婚约，无论贫穷、疾病、困难、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都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
“不，即使死亡也不会我把们分开。”
Clark有些意外的看向身旁的伴侣，接着无声的微笑起来。牧师显然被这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新人整的有点懵，愣了一愣才继续宣读誓词。
“Kent先生，你是否愿意与Wayne先生缔结婚约，无论贫穷、疾病、困难、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都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死亡把你们分开？”
Clark同样坚定的回答道：“即使死亡也不会把我们分开。”
“上帝保佑你们，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END
